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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爾巴喬夫轉體180度

評論員:Friedrich Schmidt2014年11月11日

德國總理梅克爾在總理府公共事務委員會接待了到訪的前蘇聯領導人戈爾巴喬夫。為普丁辯護的戈爾巴喬夫在德國卻不會受到批評,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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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reffen Michail Gorbatschow und Angela Merkel 10.11.2014
圖片來源: Sandra Steins/Bundesregierung via Getty Images

(德國之聲中文網)德國總理是對普丁在烏克蘭政策上採取堅定批評態度的一位政治家,而她這次在總理府接待的戈爾巴喬夫(Michail Gorbatschow)卻恰恰令很多人感到意外地為普丁的這一政策辯護。戈爾巴喬夫從來不掩飾他將克裡米亞看作是俄羅斯領土一部分的這一看法。1991年烏克蘭和白俄羅斯從前蘇聯分離出來,戈爾巴喬夫和普丁都將這一事件看作是歷史性的錯誤。戈爾巴喬夫認為釀成這一大誤的正是他的繼任葉利欽。

引人注意的是此間戈爾巴喬夫對西方批評得越來越猛烈。他要求柏林和莫斯科之間重新調整關係,而方向對他而言是明確的:需要修正路線的是西方,而不是普丁。戈爾巴喬夫此次來柏林訪問時表示:"我堅信,普丁比任何人都更好地捍衛當今俄羅斯的利益。"雖然以前他也曾經嚴厲批評過普丁,例如2013年俄羅斯總統辦公室下令搜查非政府組織時,戈爾巴喬夫曾批評說:"想要獨裁的人,那就去已經存在獨裁的地方吧。"

那麼戈爾巴喬夫現在這種180度大轉彎是怎麼來的呢?特別是,在普丁眼裡戈爾巴喬夫可是前蘇聯的掘墓人,普丁覺得他是歷史罪人。在俄羅斯持這種看法的人並不在少數。很多俄羅斯人都認為戈爾巴喬夫應該為蘇聯的倒台負責。他們不僅為蘇聯解體感到遺憾,同時也為蘇聯解體引發的經濟困頓和政局混亂而感到不滿。但是戈爾巴喬夫接手蘇共中央時,蘇聯已經是一艘滿身漏洞的破船這一事實在俄羅斯往往不被人提起。

Kommentarfoto Friedrich Schmidt Hauptstadtstudio
評論員Friedrich Schmidt圖片來源: DW/S. Eichberg

西邊日出東邊雨

在俄羅斯,人們常常把葉利欽的錯誤歸算到戈爾巴喬夫的頭上。還有很多人認為他對老百姓的疾苦不聞不問。他開始擔任蘇共中央總書記之初就在全蘇聯範圍內發起了一個超大規模的戒酒宣傳運動。這一宣傳沒有降低俄羅斯人"好喝一口"的興致,反而讓戈爾巴喬夫變得很不受歡迎。1996年,他參加總統大選時的得票率僅為0.51%。戈爾巴喬夫在海外受尊重國內遭蔑視的事實讓他猶感苦澀。

戈爾巴喬夫上台的職責是改革蘇聯,而不是廢除蘇聯。他原本只想改建這個國家,讓這個國家的結構更為清晰,社會變得法治化。但是最終導致整個帝國的崩塌,這並非他的初衷。戈爾巴喬夫顯然低估了"爆破力"的強度,而這一爆炸卻剛好直接導致了蘇共的倒台。另外國內問題也導致他在外交政策方面缺少計劃,這讓他不得不接受西方提出的兩德統一以及統一後的德國加入北約的建議。

無論是戈爾巴喬夫還是普丁,兩個人都為蘇聯的倒台感到遺憾。在這個問題上他們的看法一直是一致的。不過在對前蘇聯加盟國和華約組織成員國的態度問題上,這兩個人是有明確區別的。戈爾巴喬夫不贊同勃列日涅夫主義。他的這一態度讓華約組織的成員國自主改革變成了可能。而這一自由則引發了東歐國家出現了一系列的和平革命。

最後,冷戰結束了,兩德統一了。這一結果讓戈爾巴喬夫在西方特別是在德國廣受歡迎,直到今天都是如此。這位倡導"開放政策"和"經濟改革"的前蘇共總書記成為在德國極受歡迎的客人。這次在柏林牆倒塌25周年的紀念活動上也再一次清晰地證明了這一點。

也是這一次,戈爾巴喬夫對普丁的支持和對西方的批評同他原有的原則背道而馳,這一點格外引人注目。不過他倒是不用擔心在德國會受到批評,因為德國對他有太多需要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