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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國記者撞上中國國家安全機器

李魚2015年1月15日

記者助手張淼10月初被捕,她的"老闆"、《時代》周報駐華記者科克裡茨為找到她的下落,撞上中國的國家安全機器,自己變成了調查的對象。有關該事件的文章發表後,引發強烈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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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eenshot Angela Köckritz in der NDR-Sendung ZAPP vom 14.01.2015
科克裡茨接受Zapp採訪圖片來源: NDR/ZAPP

(德國之聲中文網)德國最富人文精神之一的報紙《時代》周報上周非同尋常地在"北京的記錄-自己的事情"欄目下發表了"他們抓了淼"一文。該報前駐北京記者科克裡茨(Angela Köckritz)在該文中詳細描述了助手張淼被捕事件以及為尋找她而奔波,最終自己卻落入中國強大的安全機器的經歷。在前後被審訊了4次之後,科克裡茨決定離開中國。

事件發生在12個星期之前。去年9月底,香港"佔中"運動掀起後,科克裡茨和張淼都來到香港進行實地報導。張淼在香港停留的期限到期,獨自返回北京。10月初科克裡茨接到通知,張淼因"尋釁滋事"在宋莊被捕。一周過後,張淼家屬得到逮捕通知書,但張淼人在何處?科克裡茨開始尋找。

在這個過程中,科克裡茨自己卻日益成為安全部門調查的對象。在她發表記錄中,去年10月中旬最後一次審問結束後,"出來的時候,翻譯長長籲了口氣,'他們給你加上了所有的罪名--分裂、反抗、香港,對你很不利啊。'"

科克裡茨寫道,最後那次審訊指向一個目標:"張淼是我的私人助手。我不只是一個記者,我有另外的使命。我們與批評政府者、分裂主義者會面,給了他們錢。"

德國主流媒體跟進報導

幾乎與「他們抓了淼」發表同時,《南德意志報》駐京記者撰文指出,"眾所周知,外國記者在中國進行採訪報導是一項令人興奮,但絕不容易的差事。安全部門竊聽他們的電話,偷看他們的郵件,探訪他們的住宅,絕大部分記者都無奈地接受了這一切。"《法蘭克福匯報》也持類似觀點,說這類事件決不是個別事件。駐華外國記者的工作條件近年來明顯惡化。

張淼被捕後,科克裡茨最早於去年10月9日在《時代》周報發表了這一消息。德國之聲、德新社等媒體也都進行了報導。

上周"他們抓了張淼"長文的德語版首先發表,緊接著,中文版、英文版都相繼同讀者見面。這種現象極為罕見。德國主流媒體都跟進報導。《日報》的文章在末尾寫道:"除批評中國的法治現狀之外,科克裡茨也反省做了自我批評,因為張淼作為外國記者的助手並沒有正式登記,一是出於對監督的擔心,另一方面這樣做省錢。"

"3個月裡沒有動靜,我們決定將事件公佈於眾"

北德意志電視台媒體欄目的"Zapp"節目周三(2015.01.14)播放了對科克裡茨的專訪。她在採訪中說,"我的所有記者工作都被他們編造成一種間諜活動。"張淼的被捕以及科克裡茨的經歷都以各種方式傳遞到了德中兩國的最高層。德國聯邦政府副發言人威爾茨(Christiane Wirtz)此前就《時代》周報工作人員被拘捕一事表示擔憂。她說,德國政府希望相關指控能夠盡快得以澄清。

China Prozeß gegen Gao Yu Gerichtsgebäude in Peking
同國家機器發生爭執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AP Photo/Ng Han Guan

科克裡茨說,李克強總理訪德時,施泰因邁爾外長曾跟他親自提起過張淼被捕事件。"不過3個月後,在沒有任何變化的情況下,我們決定,將事件公佈於眾。我們對其進行報導。"她說,寫這篇文章很難,但必須要寫,"因為我要竭盡全力去幫助她。"

除主流媒體外,社交網站上#freemiao也相當的搶眼,它在德語推特上曾一度成為跟貼和轉發最多的關鍵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