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教授:“我依然没错” | 德国之声 来自德国 介绍德国 | DW | 23.06.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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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

福山教授:“我依然没错”

以《历史的终结》一书闻名遐迩的美国斯坦福大学教授福山在接受德国之声采访时强调,历史发展证明,他25年前关于西方自由民主制标志着人类历史发展最高点(终点)的论断依然正确。

(德国之声中文网)在四分之一世纪前出版的《历史的终结与最后一人》(The End of History and the Last Man)一著中,福山(Francis Fukuyama)教授论证说,西方自由民主制的成功标志着社会文明演进的终点。日前在接受德国之声驻华盛顿记者采访时,这位斯坦福大学政治学家指出,地缘政治虽是一种稳定现象,但从长远角度看,他依然认为,只有一种关于全球公民的重要组织理念真正具备全球意义。这一理念便是自由民主制。

Francis Fukuyama 2011

《历史的终结》一书作者福山教授

问:福山教授,您1989年出版了著名的《历史的终结与最后一人》一书。25年前,曾有不少批评者说,这家伙是错了。您是否觉得,自己被误解了,或者,您现在愿意承认说,好吧,我当时是错了

答:我想,最大的问题是遭误解。关于历史终结的设想是提出一个问题:历史进程的方向为何?是朝向共产主义吗?曾有很多知识分子认为它是方向。或者,是朝向自由民主制?从这一视角出发,我认为,我依旧是对的。

历史,就哲学的意义而言,的确是一种发展,或曰进化,或曰现代化,即制度(institutions,亦有“结构”、“机制”、“机构”之意—编译者注)的现代化。问题是:全球最发达的社会采用的是何种(制度)?我想,相当清楚,任何一个愿意现代化的社会依然都需要有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多种民主政治机构的结合。我不认为,中国,或俄罗斯,或者其它竞争者能真正对这一观点构成挑战。

您说的是中国和俄罗斯。我想谈谈乌克兰。从历史的角度看,您觉得,我们现在是在哪儿?

嗯,我认为,俄罗斯没有朝向一个真正的自由民主制发展,而且,它有领土野心,就地缘政治而言,它尚未消隐。但是,终极而言,我想,俄罗斯的体系是一种非常虚弱的体系。它完全取决于很高的能源代价。即使是在俄罗斯国内,我想,它也未被完全承认为是一个合法政府。所以,我想,它不构成一个真正的竞争者。

Russische Panzer auf der Krim

俄罗斯吞并克里米亚半岛

如果您看到电视画面上的俄罗斯总统普京,或者看到他的言行举止,您会觉得,他是您关于认可是历史的重要导引者这一论点的典型例证吗?

从许多方面来看,我想,是这样的。因为,我想,他以及许多其他俄罗斯人,依旧深受旧有偏见之累,以为俄罗斯没有得到承认,被看成是一个虚弱的国家,它的权益没有得到西方国家的尊重,受到北约的围堵。这样的想法一直延续到90年代和2000年代。所以,我的确认为,对他而言,认可具有中心的意义。

西方政治家们,不管是美国的抑或欧洲的,是否应给予他承认或认可?

USA Kapitol in Washington Sitz des Kongresses

美国国会

嗯,我觉得,已经为时过晚。很多相关问题源于1990年代的那些决定,而你当然现在无法完全无视它们。我的确认为,应该将俄罗斯视为一个有自己利益的值得严肃对待的国家。它可以不类同我们中间的一员,但的确应该以尊重为起点去看待它。

乌克兰的事件类似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时的现象。不过,眼下双方都有一些妥协迹象。您觉得,冷战是否重又出现了?

冷战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现象。当年的冷战是涉及全球的争斗,是涉及不同意识形态和不同政治制度的争斗。而现在所涉及的,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是一场有关俄罗斯恢复尊严的斗争,也并不超越前苏联疆域。所以,从这一角度看,它的确不同于冷战。

如果谈到有效体制和有效政府,您怎么看您自己的国家美国?

我在一本即将出版的书中论述说,美国的政治体系在诸多方面呈现出衰败现象,原因是,它受制于许多强大利益集团。我们颇为自豪的相互间的制约制度最终归结成我所称的那种“否决统治”中,即太多的团体可以否决决定。作为其结果,国会陷入瘫痪。我想,这是我们的一个大问题。

Russland Flagge neben Kreml-Kirche

克里姆林宫

你是否认为,美国的民主机构在衰败?它对美国在整体上意味着什么?美国是一个处于退却状态的超级大国?

不,我完全不这么看。因为,美国经济目前异常健康,或许是主要民主经济制国家中最健康的一个。页岩气、硅谷—美国有着众多的增长和创新的源泉。我想,(美国)政治制度目前运转不灵,但在美国社会中,私人领域总是大于公共领域。

回到《历史的终极》一书。您对未来十年或二十年有何预测?

我想,我们将迎来艰难的时代,俄罗斯和中国都将扩张。不过,我的确认为,那只是一个短暂的现象,从长远观点看,只有一种真正重要的组织理念,那就是:市场经济条件下的民主制的理念。所以,从长远观点出发,我依然乐观。

采访记者:Gero Schliess 编译:凝炼

责编: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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